2010年12月29日 星期三

訪問 ﹣標局、李健偉Max Lee《無休止者》Keep in touch

攝影:Jesse Clockwork

日期:20-22/8/2010
地點:賽馬會創意藝術中心黑盒劇場




1.      當初為什麼要做舞蹈新鮮人《無休止
         者》這個作品呢?      

當我們知道有這個創作機會之後,我們三個編舞就傾,在當下的生活裏有甚麼最想表達的。我們從「關係」出發,人與人、事物、空間的關係,這關係不是舞蹈上的關係,而是生活上的,慢慢地就發展成《無休止者》這個作品。


2.      你覺得這作品做得如何?好的與不好的,都跟我們分享
         吧。

對我來說,我在這次嘗試了一些曾經想做的方向。我自己背景不是現代舞系畢業的,直到我到倫敦進修,所以如果要我跟呀威和Bruce比較,他們對動作及身體的研究和了解是比較高的。我在創作時不會只看動作,我會創造一個空間及一種狀態,其實在早十年的我會較着重用動作去表現內容,但近年就想從空間及意境裏發展。今次在創作時,除了動作之外,我覺得我有嘗試做到一些空間上或狀態上的呈現。

因為今次創作過程上有些事情的發生,令到最後一個星期的時間很緊張,而我們有三個編舞,有很多東西都需要時間達共識,而且我們有很多決定要等Bruce從美國回來,才可以決定作品該如何地走。

演出我們嘗試將空間劃分成兩個,因為我想做一些停留世界的東西,可能觀眾會覺得做得未圓滿,但我自己想表達的東西某程度上已經做到了,那就可以了。有些觀眾喜歡我們的舞台設計,用拉架網布將舞台變成一條隧道,也許這未必是最好的用法,但這對我們來說已經是個不錯的用法選擇。我們也有聽到一些意見說這個布景有好大的限制及沒有變化,但其實對於我,我就是不想有變化,想打破在劇場的既定空間。
攝影:Jesse Clockwork
當我們決定用拉架網布這個設計後,就發覺有一個技術問題,就是我們之前排起的東西都是左右入場,當拉架網布在場中變成一條隧道之後,發現有很多東西做不到,或要改動很多,但那時候我真的很想試一下,因為我們看很多演出,演員都是從台左右出入場,但現在我們將舞台變成隧道後,出入場就是 up stage 和down stage,對我來說這是一個有趣好玩的嘗試。

至於未做得好的,在舞蹈上的編排,我們三個編舞其實分得幾開的,作品有一半主要是由呀威排,而另外一半主要是我和Bruce創作的,而在那些段與段之間的轉接位,有一些我們試過很多方法都不成功,不是因為轉接得不好,而是作品想表現真實與虛構的兩個世界,如果能很順暢又好像帶不出那力量,重心亦變成別的東西,所以之後就決定不做transition,而你會見到很多black out,這是我們去到last minute覺得是最好的選擇。另外,我覺得那兩個世界,無論在動作上或氣氛上都可以有更大的分野,及對於undefined的生命循環的這個主題,我們還探討得未夠深入,未去到循環帶給我們什麼啟示這一步。


3.      觀眾重要嗎?可有一些觀眾與你的想法相反?你又如何看
         待?

觀眾一定重要,最標準的答案是我們在做表演藝術,沒可能沒觀眾的,如果沒觀眾你不如自己在家中做啦,對嗎﹖因為舞蹈不是畫畫或雕塑,可以放在任何地方,舞蹈本身是要放在舞台上給觀眾看的一種藝術,所以觀眾一定重要。

而觀眾正面或負面的意見一樣重要,因為這反映觀眾是如何理解我的作品。對我來說負面意見比正面意見更重要,因為負面的意見正是我不知道的東西,或給我的一些提醒,當然認同與否是另一話題。再去另一層次,這些意見可反映現在香港觀眾如何看演出或如何理解事物,因為你始終是在香港工作的表演藝術工作者,你需要明白香港觀眾的接受程度及理解事物的方法,始終每個地方都有不同,如果你想留在這個圈就要明白這裏的觀眾如何看東西,當然這不代表都要迎合這個地方所有人的看法,但你需要知道,之後就是你的選擇,去告訴觀眾原來表演藝術除了幾種方法之外是有更多可能性的﹔或你想迎合觀眾口味,觀眾想看什麼你就給他們什麼,這就是你的選擇。


4.      將來會有什麼創作上的方向?

像之前所說,我希望探索關於空間上的東西,所說的不是舞台上的空間,而是atmosphere的空間。對我來說,在表演藝術裏,無論你的能力或個人技術有多強,也不代表是一個好的演出﹔當你表演力強的時候,你就會成為一個好演員。我也常跟我的演員說,只要你的狀態對,你做什麼都可以。所以我覺得自己並非單一去追求動作,我會想去找一個空間,利用那個空間或一些手法去表達我想表達的東西,至於你問那主題或空間是什麼呢﹖我還在尋找中,但我想嘗試突破既定劇場的空間,如何令觀眾去到一個劇場,卻感覺在一個未製造的空間裏呢﹖這不一定是關於舞台設計,可以是編舞上把觀眾帶到另一個空間。我想做一些作品可以帶動觀眾情緒起伏而達到某些目的,多過只是做一隻又流暢又靚的舞。


5.      你覺得現在的舞蹈界,有什麼被忽略而又有需要發展與突
         破的呢?

當然我不能代表整個舞蹈圈,我只是說自己的意見。我覺得整個舞蹈圈有點迷失,不知道如何走下一步,甚至整個香港社會、整個世界都是這樣,都很混亂很迷失。說回香港的舞蹈,我們工作得很公式化,大家都只用一種方式去想東西、製作、申請資助、開拓市場等……但可有一些突破嗎﹖你問我我也不知道,因為這世界其實有很多東西都已經發生了,我們香港可有一些特別的點子,令全世界都會注意到香港藝術呢﹖舉例如 New York 和 London 等一些地方都有60x60 Dance,那概念就十分好、有賣點之餘,又可連繫整個舞蹈圈,給觀眾看到最多最精華的東西。但我們香港又好像暫時沒有東西可以讓我們醒一醒,又例如今年我們有很多flash dance的出現,其實很早之前別人已經做了很多次,但為什麼想到 flash dance 的那個人會想到這東西,而又肯做呢﹖而這東西令整個世界都覺得很有趣的。我覺得香港就是缺乏這種勇氣去做一些大的東西,試想想第一次的flash dance,他們可能要organize很多東西很多人而且是無錢的,但可能他們覺得好玩就去做。

我相信香港也有些創作人是有些點子很想做,但礙於我們政府有很多部門很多政策,需要很大的力量才能成事。而在創作上,我覺得空間未夠多,都floating在同一個位置上,要如何打開,我不知道。


6.      不做舞蹈人,可以嗎?

在理性上是可以,但在感性上是不可以的,因為這是我最想做的東西。如果不跳舞,我還有很多選擇來維生,有飯食就可以啦,這是最理性的一面,但感性的事實是舞蹈是我最喜歡的東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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